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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:做夢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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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料之外的事情,晨安的感冒加重了。

發燒到了三十九度,現在正躺在醫院掛水。

晨安迷迷糊糊的看著吊瓶,怎麽都不相信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小小的感冒君給打敗,嚴重到要來住院的地步。

盛夫人憂心忡忡的看著躺在病床上已經燒糊塗的閨女兒,看見她倒在自己面前的時候,嚇的半條命都沒有,以前感冒的時候,一個星期差不多就好了,這次以為還和以前一樣,可是感冒卻總是反反覆覆,現在竟然發燒了,差點就燒到四十度,盛夫人真是不敢想晨安一個人在外面旅行一整年的時間,生病的時候是怎麽過來的。

晨安醒過來的時候,整個人還是迷迷糊糊的,看見蘇柏宇握著自己手的趴在病床邊睡得並不怎麽舒服的時候,晨安的心好像被針刺一樣難受,他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了,何必這樣對自己呢,他難道不知道如果一直這樣的話,她會更加放不下他嗎?

“喻珊生病的時候你也是這樣守著她嗎?”晨安摸著蘇柏宇柔軟的頭發,輕聲呢喃著。大概是在做夢吧,晨安想著,現在蘇柏宇怎麽可能會這樣陪在自己身邊呢?

晨安拉著蘇柏宇的手並沒有松開,好像囈語一般的說著,“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,正在法國南部的一個小鎮上。”

只有在夢裏晨安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向蘇柏宇訴說自己心裏的難過。

夢裏的蘇柏宇皺著眉,對呀,就算是在夢裏,蘇柏宇也已經有女朋友,可是晨安不在乎,不在乎現在他是不是不喜歡自己這樣。

“掛了電話之後,我像瘋子一樣在小鎮的大街上奔跑,所有人都用一種奇怪的、可憐的、同情的眼神看著我。”晨安勾著嘴唇笑了一下,那種無力的感覺深深攥著她的心臟,什麽都做不了,你知道那種感覺嗎?很想挽回可是自己卻無能為力的那種感覺。

“我鬧了很久,哭了很久,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小鎮唯一的一家醫院了,看著天花板,只知道哭,其他的什麽都做不了,護士很擔心我,一直問我哪裏不舒服,發生什麽事情了,三天後我才回的家。”

“回家之後我開始收拾行李,我要回來,我想問你,到底是為什麽,我們不是說好的嗎?為什麽你突然就拋下我一個人走了,第一次發現我的東西那麽多,怎麽收拾都收拾不完,那種憤怒、難受、委屈的情緒一下就湧了上來,就好像有一直無形的手抓著我的心臟,好疼,小宇,那時候我的心真的特別疼,後來疼的昏過去了,好久、特別久,有一個世紀那麽長的時間,我醒過來的時候,還在我租的那間民宿裏,那個時候好像整個人突然就清醒了,看著鏡子裏像瘋子一樣陌生的自己,我一直在笑,捏著我的臉強迫自己笑,我笑不出來,我也不能回來。”

“我們從小就認識,比了解自己還要了解彼此,我知道就算我出現在你面前,也改變不了你已經做好的決定,那時候我在想你喜歡上的女生到底是什麽樣的,比我漂亮嗎?比我溫柔嗎?比我對你好嗎?比我更了解你嗎?”

“安安——”

有人在叫自己,是蘇柏宇嗎?她現在到底有多希望蘇柏宇可是陪著自己?

在旅行的時候,晨安為了讓自己不至於為金錢而感到窘迫,會定期給旅游雜志寫一些文章,也會在網上連載自己的小說,以此來獲取網站的稿酬,路上所有一切的所見所聞所想所感,晨安都寫出來,心情好的時候、心情不好的時候、下雨的時候、生病的時候,後來負責她專欄雜志的小編輯她打電話,問她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。

那時候晨安一頓,笑著說什麽事情都沒有,她很好,和以前一樣好,每到一個地方,都會去看看當地最有名的景點,去吃最好吃的特色小吃,去嘗試最好玩、最有趣的旅游項目。小編輯好像有些不相信,她說,西北,你最近的文字裏充滿了悲傷。

南西北、南西北、南西北······

那個晨安從高中就開始用的筆名。

文字裏充滿的悲傷呀。

晨安笑著給小編輯道歉,說下次不會了。

電話那頭的編輯一楞,忙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,她只是單純的關心自己喜歡的作家罷了。

晨安說了謝謝。掛了電話,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。

她是人,不是神,沒有那麽大的能力隨心所欲的來控制自己的情緒,那一個月,晨安在網上停止了更新自己的小說,很多讀者都在問她怎麽了,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。

現在雜志社的編輯又打電話來,晨安才發現,她早已變得不像自己。

她的生活、她的生氣、她的快樂,她對接下來的旅行,所有的一切都停頓在了一個月前的那通電話裏。

整裝待發,晨安離開了法國,去了加拿大,在加拿大待了一個月,最後去了英國,安息年的最後一個目的地,依舊沒有去別人向往的市中心,而是去了一個叫柯比朗斯代爾的小鎮,晨安在哪兒待了三個月。

在哪裏,晨安好像融入了當地人的生活,開始慢慢恢覆自己的情緒和心情,每天睜開眼睛的時候,都在說,又是新的一天。

她每天都在想自己要忘記關於蘇柏宇的一切。

可是······

怎麽可能忘得了呢?

“我一直在想,你喜歡上的女孩兒到底是什麽樣的,那天見到喻珊的時候,我就在想你喜歡的是這樣的女孩兒嗎?我一直在心裏說服自己,說服自己相信你已經有女朋友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的事實。·”晨安哭了,眼淚像是珍珠一樣從晨安的眼角滑下,一顆接著一顆,沒有窮盡的眼淚就那樣滑下來。“我知道愛情的世界沒有什麽先來後到,更沒有什麽我們一起長大就必須喜歡對方的說法,可是我離開的時候,明明說好的,我們明明說好的。”

“為什麽?你為什麽突然拋下我喜歡上別的人。”

對不起、對不起,真的對不起。

對不起?對不起能挽救她已經支離破碎的心嗎?對不起能讓她重新快樂起來嗎?對不起能讓她變回從來的盛晨安嗎?

她回來,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對不起。

醒過來的時候,燒已經退了,身上穿著的病號服也因為昨天晚上出太多的汗而變得濕漉漉的,黏著皮膚,格外不舒服。

“媽,小宇來過嗎?”

說到底,晨安心裏還是抱著一絲的希望。

“昨天晚上我一直陪著你,小宇沒來過。”盛夫人說,“先吃點東西,再去洗澡。”

“我想先洗澡。”

掩飾不了的失落。

原來蘇柏宇沒來呀,就連她生病住院了,蘇柏宇都沒來呀,雖然失落也慶幸,還好昨天他沒來、還好沒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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